哲學家同你講下笑系列一︰柏拉圖

哲學家同你講下笑系列一︰柏拉圖

撰文︰TSM

現代哲學的一個毛病，就是，普羅大眾根本不會知道它有什麼毛病——根本就不知道做什麼東西嘛。當然，我們可以說，知識學問愈發展得深入專門，就離群眾愈遠。但這會是哲學的悲哀，因為哲學關心的問題，和她企圖提供的解答，到底源出於我們面對世界時的困惑——而普羅大眾和哲學家，正正一起面對世界；而不是，只得哲學家面對這世界。

笑，當然不一定要以哲學的角度去探討，我們這個blog正正希望全方位理解「笑」，和「笑」著的去理解世界的大大小小、瑣瑣碎碎。但既然筆者是讀哲學的，也就更樂意的以這個「哲學家和你講下笑」系列，跟著這些思想巨人，去認真的思考笑的意義，笑的美麗、笑的邪惡、笑的生理、笑的心理——笑的種種。理解笑的同時，也和大家一起了解哲學的好處和界限。

這系列的所作所為不一定好笑的，是為序。

柏拉圖（428—348 B.C）

無錯，連笑都關柏拉圖（Plato）這位西方哲學始祖的事。笑呀，對於柏拉圖來說，是邪惡的。無錯，是邪惡的。在其著作《理想國》（Republic）中，柏拉圖便認為笑在理想國是沒有一席之地的。因為笑是不理性的情緒反應。而「煽動」人情緒最有力的武器便是文學，因此理想國也是不會有文學的。詩人、文學家，可以自己執定包袱，離開理想國。

唔係呀話，點解咁講呀？

在對話錄《Philebus》柏拉圖有更清楚的論證。一如柏氏過去風格，都是借蘇格拉底把口，講佢要講既野。當然，要有配角耍套拳俾蘇格拉底攻擊下啦，今次則請得Protarchus（普羅塔克思，下稱普）擔綱演出。

蘇格拉底首先問普，「喂，有冇發現看喜劇時，我們總是痛（pain）和樂（pleasure）交集呀？」遇到這樣奇怪的問題，普實不知如何反應，幸好蘇格拉底心裏早已有數，慢慢解釋︰「惡意（malice）是靈魂的痛苦，同唔同意先？」普先生話緊係啦，靈魂要善先快樂嘛。「咁惡人呀，通常見到人仆街就開心架喎」——蘇格拉底開始入肉啦。

「那麼，可笑的東西呀，正正是罪惡，是『認識你自己』的相反詞」。點解先？蘇老師指出，我們會高估自己的聰明才智，高估自己擁有的財富，或者以為自己品德很好，但實情不是，其實十分無恥卑鄙。這就是對己無知，是不幸，俗稱︰「仆街狀態」。無法反駁，任人笑的是弱者，因為他們對己無知。笑人的，看到別人的無知，因而是強人；但由於出於惡意（因為人地仆緊街，因為人地唔認識自己而開心）。所以，這種笑的快樂其實是出於惡意，出於別人的痛苦︰這正是我們看喜劇時，痛（因出於惡意，因而靈魂不善而痛）樂（因看到別人的弱點而笑）交集」的意思。

這種對某人輕蔑而產生的笑似乎是不道德，是邪惡的，所以這種笑也是不被鼓勵的。我們稱這種理解笑的觀點稱為「笑的優越論」（Superiority Theory），下次我們介紹的另一位西方聖哲亞里士多德（Aristotle），基本上也持這種立場。問題是，只得這種「輕蔑的笑」嗎？

參考書目︰

John Morreall，The Philosophy of Laughter and Humor, Th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

The Internet Classics Archive

http://classics.mit.edu/Plato/philebus.html